作者桑德堡是位诗人兼传记作家,以诗歌创作著称,被美国人誉为“人民的诗人”。当一个诗人开始创作童话,会是怎样一番景象呢?
古灵精怪·俏皮可爱《纸袋国王之梦》里的童话故事,无一不古灵精怪又俏皮可爱。
有能在门铃里下很多蛋的母鸡,有能含上几周不融化的棒棒糖,有把邮票搁在鼻子上的蜜蜂,有把婴儿鞋锁进行李箱里过冬的鳄鱼,有热曲奇烤盘和木屑刺的恋人组合,它们的孩子有尖木屑、薄木片和闪亮的木刨花……
拿故事集名字中的纸袋国王来说,它住在一座纸袋材质的宫殿里,殿里遍地都是粉红和紫色的花生米,它们爬楼梯、洗脸蛋、缝手帕,到了晚上就做纸袋。如果惹恼了纸袋国王,它会把花生米们扫进纸袋,以5分钱50颗的价格叫卖,或者扔进废罐头堆里。虽然像个没头没尾的故事,但是莫名能感受到花生米们的热情好客与快快乐乐,也不会将纸袋国王与残暴、凶恶等词作联想。我仅能以一个成人的思维读这个童话,但我大胆猜想,也许孩子们偏偏理解故事中的逻辑呢?
这些稀奇古怪的童话故事里,的确藏着一些逻辑。比如践诺守信,就像得了风湿病的绿皮鼠一样,信守对鳄鱼宝宝的承诺:保守阻止月亮移位方法的秘密。比如关于立定目标并坚定奋斗,就像猛人强尼和没用的乔一样,都实现了离乡闯荡前立下的奋斗目标。比如葬礼也能安详美好,就像富翁熟睡不醒的女儿,在蓝色丁香花和牵牛花苍翠的枝叶间,接受人们唱着歌儿的送别。比如生命中的犹疑时刻与两难抉择,就像深红色玫瑰反复在带时钟还是镜子出门之间横跳无法决断。
乡村风情·充沛生命力桑德堡的童话故事多取材于美国中西部乡村,少见城堡与宫廷、公主与王子、天使与恶魔等元素,取而代之的是辽阔的原野,汇聚了飞驰的风和垂落的天穹;是大型贮木场,长满了夹竹桃和野蔷薇;是自由追逐打闹的动物们,是一起建造烟囱、清理蓄水池的移居开荒者,是砌砖工、砂浆工、铆钉工、搬运工、抹灰工,是坐在街角的手风琴艺人……
农场生活,田园风光,具有美国早期拓荒英雄色彩的平民人物,快乐的劳动,热情的歌唱,使这些故事展现出独特的美式乡村风情,也充盈着质朴、野性又纯真的原生态活力。
诗的灵性·意象美也许和桑德堡的诗人身份有关,他的童话故事里点时常点缀着美丽的意象,闪烁着诗歌的灵性。
倘若你在她睁着眼睛时凝望她的双眼,你会看到她眼中的光影,恰似某个星期三傍晚介于黄昏和薄暮之间的时分,雾气缭绕的牧野和草原上浮动的光晕。
你以为这是一个妙龄女子的眼睛?其实是一只叫“星期三晚上的黄昏和薄暮”的鸽子。
你能否听见“初夏盛放的黄玫瑰缠绕着歪歪扭扭的梯子攀爬的声音”?外凸的肩胛骨足够挂帽子的马脸老人和小鸡维芙能。
今夜的月亮是一扇金色圆门,门上还开着些银色的小窗,大黄蜂和小蜜蜂在月亮的金门和银窗间追逐嬉闹。
这是一个土豆脸的盲人眼里的月色。他空洞的眼球,能映照出“四月初湛蓝的天光”,也能看见“夏夜凉意中亭亭伫立的深红色玫瑰”。
丰富的意象之间,流溢着诗意的美,鲜活灵动。
当一个诗人开始创作童话,既有童话的美好,也有诗歌的灵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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