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工会帮忙到调入宣教科
七七年挖防空洞结束后,我回到了机加工车间,每天的工作就是车皮带轮,铸造车间用铁水浇铸皮带轮,出来是非常粗造的,还要经过车工按照规格加工光滑,铸铁在高速旋转的情况下,用车刀往下“扒皮”,车床和车工都是没有任何防护的,熟铁在车床的刀下是飞出卷铁削的,而生铁飞出来的都是铁渣滓和铁沫子。
我这个人生性好强,什么事情要么不干,要干就要干出个样子来。既然是车皮带轮,每个班就有定额,你干完定额就可以下班回家了。为了早点下班,每天疯了似的车皮带轮,一个班八个小时,我完成定额只用三四个小时,代价就是浑身上下都是粉尘。一个白色的纱布口罩,一个班下来就不能戴了,除了两个眼球露出白色外,脸上没有一块干净的地方。
因为与幼儿园的姑娘分手,一时感情上很难及时愈合,每天心神不宁。后来我总是咳嗽,吐痰都是黑色,医院大夫说我得了肺结核,并安排我住进了北京市结核病研究所,地址在通县西大街。在医院里住了七十九天,认识了很多病友,从陌生到熟悉,从相识到相知,正像病友在通信中说的那样:我们的相识给大家带来了愉悦和安慰。
在住院那两个多月的时间里,每天都静下心来回想走过的路,最后我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一切让她顺其自然,放手或许是最明智的选择。“天涯何处无芳草,有缘无需到处找!”与其自作多情,不如一切随缘。朋友若能一路同行,彼此珍惜,若不能同行,各自安好。梁实秋先生说过:“你走,我不送你;你来,无论多大的风雨,我来接你。”
在家又休息了两个月后去上班了,厂里不让我再回到机加工车间,一是人员已经满额,一是我应该还算个“病人”,后来厂里决定让我到厂门口的自行车棚看车。车棚正对着厂子大门口,一进大门右手边就是二层办公小楼,楼前两侧各有两块橱窗,橱窗内是厂内通知等宣传广告牌,过去一直是工会一位年纪比较大的人负责书写更换。
有一天我看到工会又把广告牌卸了下来,就主动凑过去请缨绘画广告牌,在工会的人半信半疑之下,我轻松地完成了广告牌的制作任务,看了一个多星期的车棚便去了工会帮忙。在工会我待了两个多月后,因为广告牌不可能每天都更换,所以闲暇之余都是在工会里聊天看报纸,六月底跟我说让我正式上班,去组装车间工作。
七八年八月初,因工会要办“工业三十条”展览,又把我从车间抽调上来,只是展览刚刚设计完成,主管工会的副书记就找我谈话,还是让我回车间。但是就在找我谈话后的第三天,总公司通知我去劳动人民文化宫,参加总公司举办“工业三十条”展览的小样设计,一个星期后我回到厂里直接去了工会,副书记没有再提回车间的事了。
七八年北京电影学院恢复全国招生,当我得到这个消息以后非常兴奋,七十年代我曾经有过的梦想是当一名电影演员,或者一名电影编剧、导演。就这样几个志同道合的朋友一拍即合,决定一起报考北京电影学院导演系。为了能够顺利通过考试,每天对着镜子自说自话,按照妈妈的话说:那会儿我整天疯疯癫癫的都快成魔怔了。
音乐对于我来说,似乎早已融化在血液中弥漫在细胞里,上小学六个年头,年年音乐课是一百分。那时候爸爸喜欢吹口琴,我有时就偷偷地把爸爸的口琴拿出来玩,爸爸发现我喜欢乐器,就在我过生日的时候,特意从百货大楼买了一把口琴送给了我。在爸爸的指导下,我慢慢地能吹出了不少歌曲。这把口琴一直伴随我走过了很多岁月。
七十年代初我一个人住在东四轿子胡同,在画画的闲暇之余,就是这把口琴帮我度过了孤寂的时光。晚饭后一个人在昏暗的台灯下,吹着口琴哼着歌曲,欣赏着自己白天的画作。五线谱我虽然没有认真“拿下”,但是姑姑曾经教过我简谱的识唱,我从旧书店买过一本旧版歌曲书,按照书中简谱我学会了几十首老歌曲,凭借这些歌曲我着实迷倒过不少姑娘。
口琴不能算乐器,就总想着正儿八经地学一门乐器。那会儿在工厂,看到老孟娴熟地拉着手风琴,张勇弹着吉他,姑娘们整天围在他们身边转,心里除去羡慕还有嫉妒。我也时常向朋友借来乐器玩几天,六根弦的吉他起码能够伴唱,小提琴拉个《东方红》也不成问题,而手风琴跟老孟学了两天,却因为两只手总是不能分开弹奏,后来索性就不学了。
有一天去院里北屋街坊家串门,无意中看到他家墙上挂了一把二胡,马上借过来玩,刚在家里拉了两天,老妈就过来进行干预:“你这嗞拗嗞拗地好几天了,拉得人心烦!”得,甭拉了,赶紧把二胡还给了人家。后来又买了把笛子回来玩,没有笛膜就找了块“葱皮”贴上,玩了几天也放那儿不玩了。后来搬家的时候发现笛子都裂了,就扔掉了。
虽然乐器一样儿没有学会,可还是给电机厂创作了一首“厂歌”。那会儿电机厂的年轻人比较多,为了鼓舞大家的士气,发扬爱厂为家的精神,创作了这首歌曲,词曲都是我一个人,只是当时没有多少人把这个当回事,所以也就不了了之了。尽管这首我作词作曲的歌曲没有登上过大雅之堂,但在我人生的路上也算写过“词曲”吧!
去文化宫设计展览小样,认识了总公司工会负责人张开诚,他让我没事的时候就去香饵胡同玩。七八年八月份由北京市总工会主办的“北京市职工业余文艺会演汇报演出”激发了大家的热情,正好厂里面要排练节目,我就积极报名参加文艺演出,演什么节目呢?想起在学校的时候演过活报剧,就报一个相声吧,也不用吹拉弹唱。
我记得当时我选的题材是“学唱歌曲”,自己会唱的歌曲不少,也自认五音还是完整的,曾经也有过当一个“歌唱家”的念头,而且为此也专门学习过“意大利发声法”,但是最后由于高音的缺陷,还是放弃了唱歌的梦想。这次演出由于“捧哏”的演员缺席,最后变成了单口相声,而且上台缩短了节目的内容,说了没有三分钟,就甩了一个包袱灰溜溜地下台了。
七八年底应总公司工会张开诚的邀请,开办了“初级美术班”,我是美术班讲师。同时应北京市内燃机总厂的邀请去北京技术交流站办展览。七九年四月回厂后继续留在工会帮忙,七九年十月结婚。七九年底去文化宫绘制展销会广告,八零年三月又应邀去“北京市技术交流会”办展览,等我再次返回工厂后,便通知我调到厂宣教科工作。
刘建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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