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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学琴经历一

来源:手风琴 时间:2022/7/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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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人生学习钢琴的第一课,当时我已经11岁半。我的启蒙老师叫丁顺训,是上海的一个实业家的女儿,她的先生叫刘施任,作曲家,毕业于上海音乐学院作曲系,因右派,被发配到北大荒,后在哈尔滨艺术学院任教。文革期间,由于家里受到很大的冲击(外公自杀,父亲频频被抓和关牛棚),奶奶年迈,要照顾年出生的妹妹,我就变成了“被”放养的孩子,逃学旷课习以为常,打架斗殴家常便饭,在家里被迫搬住到哈尔滨一个著名贫民窟“三十六棚”的环境里,我逐渐成长为一个“不良少年”了。年,爸爸从“牛棚”里释放回家了,家,终于完整了,深深担心我学坏的父母,考虑到让我收收心,尽快从坏孩子转化回他们想要的好孩子,经过慎重商量,决定让我学钢琴。我之前见过钢琴,那是文革期间红卫兵抄家后,堆放在哈尔滨“江上俱乐部”院子里整堆的钢琴,乱糟糟地摆放了一院子。虽说见过,但却并不知道钢琴是干什么用的,抱着无所谓的态度,让我学我就学呗。第一次到老师家上课,父母千叮咛万嘱咐的提示我,见到老师要礼貌,上课要认真,不好好上课,回家要挨揍等等(我对母亲的打骂教育,早都习惯了,本来嘛,不学琴也是几乎天天挨揍)。第一天上课,学的“拜厄”教材,我觉得挺容易的。那时家里没有钢琴,父亲就用家里的样板戏宣传画的背面,用毛笔给我画了两组钢琴的键盘,我就在纸键盘上,开始了我的学琴之旅。老师对我的学琴反应大加赞赏,为帮助我解决练琴的问题,答应我每天可以在她家练半天。父亲被“解放”出来后,在一家汽车修配厂的喷漆车间劳动改造。父亲年青时,在沈阳中山中学就读时,曾跟一个俄国老师学过点钢琴,完全可以对我辅导。我每天喷漆放学后,就去找车间找父亲,在弥漫着浓烈油漆味道的汽车驾驶室里,父亲帮我练习识谱和视唱,正因为有了父亲的辅导和督促,我学琴的进度很快。练琴问题一直是困扰我学琴过程中的大问题,家里的朋友告诉父母说,江沿小学礼堂有台闲置的钢琴,可以放学后练习。母亲迅即通过她的私人关系,和江沿小学取得联系,在我进入小学五年级时,把我转入了江沿小学五年二班。每天放学后,我都会到礼堂练琴,那台钢琴八十八个琴键,没有一个音是准的,每天练到晚饭时,爸爸都会骑着自行车给我送饭,冬天时分,怕饭凉了,爸爸要把饭盒放在胸口捂着,待我吃完饭,爸爸再陪我练一会儿琴,然后骑着自行车带我回家。冬季在诺大的礼堂练琴,无异于上刑,在琴上坐上十来分钟,就必须站起来跑一会儿,否则冷的受不了。礼堂的落地窗紧邻中央大街,我的呕哑琴声,不时的吸引路人在窗外往里观看。后来,省艺校的一个手风琴老师,记得叫欧阳谦,家里买了钢琴,没地方放,答应放在我家,条件是让他的儿子每天在我家练琴。至此,这台钢琴变成了我、欧阳老师的儿子和我妹妹轮流练习的乐器。不知什么原因,父母和丁老师关系闹僵,老师突然不来我家上课了。后来,因为父亲补发了一些工资,父母从一家私人手里,买了一台二手的国产琴,我和妹妹练琴的问题终于解决了。年,北京成立了“中央五.七艺术大学”(既中央音乐学院),江青任名誉校长,我作为哈尔滨的考生,参加了人生第一次的专业院校考试。我记得初试是在哈尔滨九十一中学,我懵里懵懂的弹完了初试。过了几天,通知在市工人文化宫参加复试,我复试的曲目是“车尔尼”第十课,贝多芬奏鸣曲作品49之2,我在最后六名录取的考生中,排名第一。没多久,我被通知参加了人生的第一次体检,然后等待政审。本来,父母为我考试取得的成绩高兴不已,可一想到后面政审,他们便愁云满目,因为听说,中央五.七艺术大学录取,是按选飞行员的标准,即“查三代”。父亲当时还处于没给政治结论的“赋闲”阶段,他深知,他脑袋上扣着的“特嫌”的帽子,是无法让他儿子通过中央五.七艺术大学政审的。在我心目中一向坚韧如山的父亲,有一次被我意外发现在暗自垂泪,我震惊莫名,想了想,我走到父亲身边对父亲说:爸,我不想去北京上学啦。果然,我们六个参加体检的考生,最终只有一人录取。我的人生里,第一次体味了被政治审查而遭淘汰的待遇,那年我十三岁!这次考试结束后,我内心喜悦的期待着能够结束钢琴学习,期盼着把我少年的时光,继续放飞在树上的鸟窝、各院落间孩子们的争斗、旷课后的闲逛和手中的《水浒》及《三国演义》。父母和各路的亲戚朋友在一轮轮的磋商着我的钢琴学习是否继续,而我,则幸福地享受着难得的不练琴生活。未几,令我内心崩溃的决定下来了:鉴于我学琴的天赋和在这次考试的成绩,父母决定,继续钢琴的修习,他们坚信,天,一定会亮的。接着,他们给我找了一个原部队业余宣传队的拉手风琴的老师,叫林彬。林老师是个非常好的人,但他实在不具备教钢琴的技能,我每次去回课,除了表扬就是表扬。后来,经朋友介绍,又换了一个省艺校弹伴奏的老师,叫施丽玉,是位印尼华侨,同样是善良有余,而且是更适合教授初级学习者的钢琴老师。先后和两位老师学习后,明显地感觉到了学琴的瓶颈,父亲的那点水平早就无法辅导我了,我那时真的觉得,弹钢琴是全世界最让我厌烦的事。一天,我在同学家借了一把斧头,准备趁父母不在的时候,把钢琴劈掉,心想大不了挨顿胖揍,再也不用弹这个让我深恶痛绝的东西了。当斧头举过头顶的时候,眼前瞬间浮现出父母殷切的面孔,他们的嘴巴嚅动着劝我放下手中斧头。紧接着,他们的脸色又变成了痛揍我的表情,在狰狞的表情里,我似听到:小兔崽子,你敢!把手中的斧头缓缓放下,坐在琴上,心有不甘地弹起了《翻身的日子》。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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