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忘的还愿之旅——俄罗斯纪行（之一）
.12.26
年8月我去俄罗斯旅游，这是期盼了65年的还愿之旅。只因在新中国成立不久的年，由上海团市委少儿部部长刘祖荣为团长、我母亲为副团长，率领团中央第一个少先队辅导员代表团访问苏联，母亲带回的照片和讲述的故事对我的成长有着极大的影响。在我们那一代的许多人当中，苏俄文学艺术那深邃的思想、经久不衰的艺术魅力以及积极向上的精神，在我们的成长过程中打下了深深的印记。能在有生之年去亲眼看看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国家，是我的夙愿。此次俄罗斯之旅虽已过去一年多，但深刻美好的印象依然时常在脑海中浮现，现在有了美篇做工具，赶紧补写一篇游记作为纪念吧。
（一）追寻母亲的足迹
这张照片是中国少先队辅导员代表团到达莫斯科火车站的情景。前来欢迎並与我母亲交谈的是苏联共青团中央副书记杜曼诺娃和少先队部部长依丽娜。
如今65年过去，我也来到了莫斯科火车站，感受着母亲当年来到这里时的心境。当年我父亲是团中央第一任学生部兼少儿部部长，母亲是《中国少年报》最早的编委之一，在旧中国留下的荒芜土地上为新中国的少年儿童教育工作奠基，是他们神圣的历史使命。他们亲手创建了中国少年先锋队组织，创办了《中国少年报》，每一个在新中国成长起来的孩子，都能够从他们开创性的工作中受益，都难忘胸前飘扬的红领巾。
这张老照片是中国少先队辅导员代表团行进在莫斯科红场上（前排左3是我母亲），展现着新中国第一代少年儿童工作者们的精神风貌，多么富有朝气！
我带着老照片，来到母亲当年走过的莫斯科红场，如今终于得偿夙愿，真是感慨万千！心中的感觉和普通旅游真是不一样！
这里是享誉世界的莫斯科大学，在母亲的回忆文章中有“到列宁山上参观了正在扩建中的气象宏伟的莫斯科大学”的记述。母亲从苏联带回来许多照片，当时才5岁的我经常翻看，苏联少年儿童的幸福生活和教育环境使我十分向往。母亲特别指着莫斯科大学那座宏伟的大楼，告诉我这是世界上最好的大学之一，如果我以后学习能够取得优异成绩，就有可能获得留学机会，进入这样的大学学习。母亲的话无形中在我心中树起了一个很高的目标，我以后就要争取上最好的大学，这也成为日后我在小学和中学阶段都能取得优异成绩，最终考入清华大学的一个动因。今天来到莫斯科大学，我不禁深深地感恩和怀念我的母亲。
（二）莫斯科风光掠影
莫斯科红场和克里姆林宫是这座伟大城市最神圣、最有魅力的地方，是俄罗斯人的精神家园，也是观光者的首选之地。
红场上的列宁墓。可惜安检口排队的人太多，我们没能瞻仰这位在二十世纪初改变了世界历史进程的伟人。仰望列宁墓上的观礼台，我不禁想到年11月7日德寇兵临莫斯科城下时，斯大林在风雪中检阅部队的悲壮场景；想到年纪念十月革命40周年时，毛泽东主席曾登上这个检阅台。这两位领导人都曾经领导各自的国家击败了强敌，在落后的农业国中建立起强大的现代工业基础，在世界民族之林中令人瞩目。历史人物不可避免地有其历史局限性，但我相信：当国家的发展遇到困难和问题的时候，能够被越来越多的人民怀念的人物，一定是一位历史伟人。
红场南端的圣瓦西里大教堂，没有比这更美丽的洋葱头建筑了！
换一个角度欣赏圣瓦西里大教堂。
苏联卫国战争的英雄、二战著名军事统帅朱可夫的雕像令人崇敬。
这是克里姆林宫红墙下纪念无名烈士的长明火，许多年轻人结婚时会在这里献上一束花，当年我母亲就对此感到内心的震撼。中国有句话叫“一将功成万骨枯”，但是俄罗斯人对保卫他们家园的著名的和普通的英烈都给予了同样的尊重和纪念，这样的民族是难以被侵略者战胜的。
红场东侧著名的古姆百货大楼。
红场附近的喷泉和雕塑。
红场附近风格各异的建筑。
在商业大潮下，沙皇、列宁、斯大林这些历史人物也都被山寨了！我在想，当一个国家的历史被戏说之后，人们丧失了严肃地思考问题的能力，这个国家能不受到历史的惩罚吗？苏联稀里糊涂就解体了，使一个世界第二强国沦落为二流国家，这不就是历史的惩罚吗？
有钱能使鬼推磨，“贵妇人”也会放下身段与你合影的。
还是把视线离开商业环境的喧嚣吧，我更喜欢这样的莫斯科，庄重、典雅、恢宏、大气，又富有浪漫的艺术气质。
克里姆林宫是俄罗斯国家的象征，是世界上最大的建筑群之一。这是克里姆林宫内景之一，左侧的楼是普京办公的地方。难以想象的是，二战中德国空军竟然没能把这么大的建筑群炸毁。原因是根据斯大林的授意，苏联建筑师对整个克里姆林宫进行了变魔术式的伪装，使德军飞行员找不到目标，从而完整地保留下俄罗斯人的精神家园。仅此一项功绩，也可在史册上大书一笔了。
克里姆林宫内的圣母升天大教堂
重达40吨的炮王，为世界之最。
重达吨的钟王，也是世界之最。可惜的是，大钟铸成后只敲了一下就产生裂痕，从此只能放在地上供观赏了。
克里姆林宫内的皇家花园。
从母亲的访苏回忆文章和带回来的图片中，我早就知道莫斯科地铁富丽堂皇，像艺术宫殿，很期盼能够亲眼看一看。听说第一条地铁从年开建，距卫国战争开始尚有6年就考虑到战备，地铁都建在地下四、五十米深处，要搭乘好几段长长的自动扶梯才能进入车站。
地铁站厅和站台的格调雅致，确实不同凡响。
地铁站厅里随处可见精美的壁画、雕塑，反映着爱国主义、英雄形象、热爱和平、赞美劳动，以及俄罗斯的著名文学艺术家、科学家等等内容，既展示了历史画卷，又显得富丽堂皇，使人们既获得艺术上的享受，又从中获得精神上的教益。我觉得中国的地铁真应当向俄罗斯学习，少点低俗广告，多点高雅的文化元素。
察里津诺庄园位于莫斯科南部，是著名的宫廷建筑园区，由俄罗斯女皇叶卡捷琳娜二世下令修建。现在，这里是一个大型公园，成为莫斯科居民休闲度假的好地方。
莫斯科街道上各种精致的人物雕像很多，最著名的当属阿尔巴特街上的普希金夫妇雕像了，看似手牵手，细看是分开的，隐喻着诗人的命运。在俄罗斯看雕塑是种艺术享受，但需要行家指点和讲述背后的故事。
浮光掠影眺望莫斯科。
列宁山又名麻雀山（以伟人和麻雀命名同一座山，真的很有意思），是莫斯科市区西南部的一座山丘，有著名的观景台。好吧，让我们就以麻雀的眼光，在这里俯瞰莫斯科全城风光。莫斯科大学就坐落在列宁山上，因此这里又是充满青春、理想、朝气的地方。极目四望，我耳边不由得回响起中学时熟悉的歌曲《列宁山》：“从高高山上我们瞭望四方，莫斯科的风光多么明朗。……当我们想起年轻的时光，当年的歌声又在荡漾……”。
（三）关于俄罗斯（苏联）精神信仰的话题
仿佛是上天的有意安排，参观莫斯科的第一天艳阳高照，克里姆林宫和红场在蓝天白云的映衬下，尽显其绚丽的风采。而其后参观的圣三一修道院、国民展览中心、胜利广场和凯旋门，涉及精神信仰的沉重话题，整天都是阴雨朦朦的。
莫斯科郊区谢尔盖耶夫镇圣三一修道院是俄罗斯东正教精神圣地。国民展览中心是典型的苏联时期建筑，那里工农形象的雕塑和象征15个加盟共和国的小金人喷泉，体现着苏联时期的精神。两组照片放在一起展示，是想表明精神信仰的力量。年，俄罗斯面对横扫欧洲的法军，以东正教仪式激励将士而大败拿破仑，根据托尔斯泰名著《战争与和平》拍摄的电影，对此有精彩的场景表现。至年，苏联人民抱着“保卫世界上第一个社会主义祖国”的信念，与德国法西斯进行了殊死搏斗，从而战胜了不可一世的希特勒。可见一个国家需要能凝聚人心的精神信仰才有无敌的力量。
这一组照片是谢尔盖耶夫镇的圣三一修道院，是俄罗斯最重要的东正教修道院建筑群。所谓圣三一，是圣父圣子圣灵三位一体的宗教术语。
这一组国民展览中心的照片，体现着社会主义的苏联时期工农大众当家作主的形象。
莫斯科胜利广场是为纪念苏俄历史上最辉煌的两次卫国战争胜利而建设的。在欧洲和世界的近现代史上，能够先后战胜拿破仑和希特勒的国家唯有苏俄，这是俄罗斯人的骄傲。
这座凯旋门是为纪念年俄法战争胜利而建，当时的法国皇帝拿破仑在整个欧洲所向无敌，并占领了莫斯科，但不久就领教了俄罗斯人顽强的战斗精神，在这里遭遇惨败，被赶出俄罗斯领土。
这是广场上的胜利女神纪念碑，碑高.8米，象征着二战中8天的苏联卫国战争。
胜利女神纪念碑身上刻有卫国战争中被战火波及的城市的名字（基辅、明斯克、列宁格勒、莫斯科……），及表现激烈战斗场面的浮雕。
纪念碑顶部是胜利女神高举月桂花环，在两位吹着胜利号角的天使的陪伴下，带着胜利的消息，迎向人们。
卫国战争博物馆前的长明火，纪念为国捐躯的烈士们。
展览馆侧还有纪念在德国法西斯集中营中受难牺牲的人群雕像。
惨烈的卫国战争对俄罗斯人口减少和性别比例严重失调的影响至今还存在，俄政府采取一系列优惠政策鼓励生育，多生育甚至会赠送土地和受到普京接见。据说俄罗斯妇女愿意生一大堆孩子，就像阿尔巴特街厨窗里的套娃一样。
（四）圣彼得堡印象
圣彼得堡(列宁格勒)是个特别富有艺术气质的城市，从普希金赞美的青铜骑士到城市中随处可见的栩栩如生的雕像就可见一斑。蓝色的涅瓦河穿城而过，那浪漫的气息就是这座艺术之城灵感的不尽源泉吧？
这就是位于“十二月党人广场”上的青铜骑士塑像，塑像安置在一块巨石上，骏马前腿腾空，彼得大帝安坐在马上，两眼炯炯有神，目视前方。在马掌下有一个踏死的大蛇，它代表了一切阻止彼得大帝改革维新的守旧派。雕塑象征着彼得大帝冲破重重阻力，在沼泽地上建起了这座美丽的城市圣彼得堡，把落后、封建、贫穷的俄罗斯，带向了海洋与繁荣。
据说摸一摸彼得大帝的膝盖能防止膝盖疼痛，于是各国游客都纷纷尝试一下，把铜像的膝盖部分摸得锃亮。这都叫什么事儿！
这座城市还有一种气质叫坚韧和顽强，二战中德军围困两年多却始终无法使它屈服，城郊的拉多加湖是当时唯一的给通道。今天的拉多加湖宁静安详，唯有附近带有一个缺口的围城纪念碑和标有年号的地堡，提醒人们这里曾发生无比壮烈的城市保卫战。我想起苏联歌曲《海港之夜》，那是围城前夕作曲家参加港口装卸军用物资，听到远处手风琴声有感而作，歌中没有战争将临的喧嚣，而是对和平安宁生活的期盼。让我们记住这位唱出人民心声的作曲家索洛维约夫－谢多伊吧，他也是《莫斯科郊外的晩上》的作曲者。
（五）圣彼得堡夏宫
彼得大帝夏宫位于圣彼得堡西南波罗的海芬兰湾南岸，有“俄罗斯的凡尔赛”和“喷泉之都”的美誉。由于参观宫殿内不许摄影，印象最深的只剩下彼得大帝的卧室和床竟是如此窄小。据说为防止俄罗斯人贪图安逸丧失斗志，彼得大帝以身作则睡窄小的床，俄国熊从此都睡窄床。赴俄前就听说有此习俗，入住第一晩的欧罗巴宾馆见到这么窄小的床，还是感叹不已。夏宫花园内最精彩的当然是各色喷泉，难以尽述，择其一二展示于此。偶然在林间抓拍到一只可爱的小松鼠，在人工雕琢与大自然间“穿针引线”，为精美的园林增添了生趣。
（六）斯莫尔尼宫和冬宫
斯莫尔尼宫和冬宫是十月革命的发源地，自幼耳熟能详。在冬宫广场仰望高大的石柱，耳边就回想起普希金的抒情诗：“我为自己建立了一座非人工的纪念碑，……他抬起那颗不肯屈服的头颅，高耸在亚历山大的纪念石柱之上。”这里真是富于历史感和诗意的地方！冬宫的国立艾尔米塔什博物馆是世界四大博物馆之一，不仅高品味的艺术藏品丰富，连博物馆建筑本身就是巨大的艺术品。据说细看一遍要几个月，我们走马观花两小时距离甚远，多少有点遗憾。不过距离产生美感，就让美好的印象和期盼留在心间吧。
冬宫皇家剧场，在这里欣赏了正宗的俄罗斯芭蕾舞《天鹅湖》。
（七）涅瓦河畔随想
奔流不息的涅瓦河记载着圣彼得堡和俄罗斯的历史，这个国家在走向进步的历史进程中给人印象深刻。亚历山大二世因废除农奴制而遭刺杀，他儿子为纪念父亲建起这座滴血大教堂。
俄罗斯许多伟大作家都有深厚的人道主义情怀，同情贫苦大众的命运，但正如果戈理《涅瓦大街》和托尔斯泰《复活》的结局，表明作家的深刻思考，对人道主义能否解决贫困和拯救人的灵魂的质疑和否定。于是俄罗斯人又进行了一场改变人类命运的社会主义伟大实验，这就是停泊在涅瓦河上的阿芙乐尔巡洋舰的十月革命一声炮响，它甚至影响了中国近现代的历史命运。
涅瓦河记载的历史引人沉思，但涅瓦河上的游轮观光轻松愉快。当俄罗斯女演员演唱《莫斯科郊外的晚上》时，我也用俄语合唱，令她非常惊喜，邀我边舞边唱。临下船老伴让我与俄罗斯美妞儿合影，纪念合作演出。唉，这可要付出点代价：看我的手在干啥？掏卢布，付小费！
图文：山寨阿拉
何吉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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