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夏天,北京的“桑拿天”来得异常早,6月就开启不透凉风的高温模式,如果晚上突如其来一阵雷雨,整座城市就如同热气蒸腾下内外沁出水珠的蒸笼。
作为土生土长的北京人,李刚对北京“桑拿天”的印象,早已和这些年日益增加的忙碌感交汇在一起。身兼首都师范大学音乐学院副院长、教授、指挥专业硕士生导师、北京合唱协会副理事长、北京音乐家协会指挥专业委员会主任等诸多职务,忙碌成为李刚生活的主基调,尤其是每年盛夏,正值暑假,本是休闲时光,却成为李刚眼中自己及学生的最佳成长期——他会带领学生一同钻研课题、参加指挥专业教学实践、奔赴全国各地进行基层指挥培训、编写专著教材等。
年、年,李刚分别担任国庆70周年天安门庆典合唱、庆祝中国共产党成立周年大会天安门广场万人合唱的合唱与分指挥训练总指挥,全程参与指导广场合唱指挥表演的设计筹划、分指挥选拔训练工作,训练时长横跨一学期与暑假。责任之重大让他丝毫不敢懈怠,比起炎热难耐的感官记忆,高强度的紧张感更让他印象深刻。
见证庆典合唱发展
年7月1日的天安门广场,合唱团引吭高歌(方非/摄)
年6月,李刚受北京音乐家协会之邀,委派自己的三名研究生作为指导教师参与了“庆祝中国共产党成立周年交响音乐会”中童声合唱节目《雪花》的排练任务。因为疫情,排练采取封闭训练,他通过网络对合唱训练进行了远程指导,及时为学生提供排练思路。7月1日晚,音乐会顺利举办,圆满完成排练任务的学生给李刚发来信息感慨“收获很大”,此时电视里香港回归25周年晚会正响起大合唱《歌唱祖国》的激昂歌声。看着信息、听着歌声,李刚的思绪闪回至去年“七一”当天的天安门广场,以及自己十多年来与庆典合唱结缘的难忘日夜。
从年国庆60周年庆典活动开始,李刚多次参加国家级庆典活动的合唱与分指挥训练工作。“庆典合唱”并非简单的舞台艺术,从演出场地来说,宽阔的天安门广场是一个巨大且分散的声场,声音传播具有延时性,如果用语言来控制合唱团的起拍,广场上的合唱很容易成为“声浪起伏”的轮唱。这个难题在年国庆60周年庆典活动设立合唱分指挥后得到解决。
年国庆60周年天安门广场合唱团
当时,分指挥选拔与训练的任务分配到首都师范大学音乐学院,由李刚带领14名担任合唱分指挥的学生在北京平谷经过严格的封闭训练后完成任务。“分指挥训练法,是基于以往单个指挥的培养基础上借鉴、总结而成的多指挥训练体系,这个体系目前也是首都师范大学音乐学院独有的。”
李刚指导分指挥团队
“广场多指挥训练的最终要求就是六个字:‘同呼吸、共命运’。合唱分指挥要做到口型、表情、动作上的整齐划一,既要听着耳机里返送的演奏声灵活应对各种速度变化,又要做到同呼吸、齐下拍,难度非常大。”李刚说。为达到这样的要求,参加分指挥训练的学生需要在训练基地接受半军事化的严苛训练。长达半年的训练中,学生们面对的压力是可以被罗列的一串串数字,是长跑体能训练中挥洒的汗水,是指挥姿势训练中酸痛得几乎失去知觉的双手……而对担任总指挥的李刚而言,压力似乎已化作萦绕身边的空气,看不到,却一直在。
年国庆70周年庆典训练期间,李刚晚上经常辗转反侧睡不好觉。9月30日晚好不容易朦胧入睡,一个噩梦飘然而至:梦里他听到天安门广场合唱第一首作品《今天是你的生日,中国》的无伴奏合唱起声出现了八部轮唱的效果,那一瞬间他猛然惊醒。
以童声无伴奏领唱《今天是你的生日,中国》开启的国庆70周年庆典,是广场合唱首次挑战无伴奏合唱。追求更高表现力的同时,难度和不确定性也随之加大,从遴选领唱到解决千人起声的整齐划一,团队提前设计了无数个应急预案和应对方案。
10月1日,当人合唱团整齐划一唱出第一句时,李刚的一颗心才终于落地。因为就在当天上午9点多彩排时,分指挥第一拍起拍的整齐度仍有瑕疵。大家一度寄希望于灵敏度非常高的对讲机,但发现延时问题依然存在。最终方案是李刚作为总指挥站在国旗杆的一侧,附近的4名分指挥紧盯他右手白手套挥动的第一拍,其余无法看到总指挥的分指挥以余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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